为苏曼云与秦恪求赐姻缘一事,苏远昨日已与她仔细商讨,可以说奏疏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们再三斟酌才落笔。
可现在原本写着“曼云”二字之处却被划去,有人仿照苏远的字迹,换上了一个“夙”。
“你跟娘说,这是不是你干的。”魏箐严肃问。
苏夙本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就想着能躲就躲,顺便还能去秦恪那边探探敌情。
所以魏箐一问,她便点点头,“是我改的。阿姐不喜云逍王,但我喜欢,若咱们苏家要嫁过去一个,我比阿姐更要合适。”
“你!”魏箐被她气得不轻,手都扬起来了,却不忍心真打下去。
苏夙扯住她的袖子晃了晃,安抚道:“王爷待我挺好的,便是处境艰难些,我还有爹娘护着呢。”
瞧她满脸纯真的模样,魏箐终究没能将个中掺杂的利益纠葛说出口。
苏远也是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口气道:“你先回屋,禁足七日。”
“好嘞。”苏夙爽快应下,回屋把自己关了起来。
而苏远和魏箐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终是前者先开了口。
“让她嫁去,那小兔崽子心都野了,你不从她,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魏箐哪能答应?立即反驳:“她才多大?你就要给她定亲?”
“那我能如何?”苏远大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地掌心发麻,心中却全是无力。
“奏疏上明明白白写着苏夙二字,陛下身边的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读,现在却说是小女顽劣仿了字迹,谁能相信这不是出尔反尔!”
“我不管,咱们虽是做生意的,却不能丧良心到卖女儿的地步!”
“要云儿嫁去,就不是卖女儿了?”
“云儿自己都答应了,怎能一样?何况她自小心思重,就算入云逍王府也能保全自身。可夙夙才七岁,被你我养得天真烂漫,进那龙潭虎穴如何使得?”
一贯独当一面的女子硬是给急哭了,苏远看着妻子如此,将人楼进怀中安慰。
“云儿总念着你是续弦,时常小心翼翼想为家中分担,此番答应云逍王的条件她未必真的甘愿,被夙夙搅了局,对她也是好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咱们没有为了夙夙牺牲云儿的道理。”
“可夙夙还这么小……”魏箐喉头哽咽,竟是泣不成声。
“年岁小也不全是坏事。先前云逍王虽说志不在皇位,达成目的便会以假死脱身,不会耽误云儿,可我总担心共处一个屋檐下他会把持不住。换做夙夙,至少还能再拖几年,等咱们苏家摆脱受制于人的立场,才护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