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瑾抬起手,揉了揉周颂的头,语重心长道,“颂儿,这是世间的法则。弱者甚至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你需要愈发的强大,才能有更多的能力保护绝大多数之人。”
周颂对师父的话感到一丝困惑,觉得对又不对。
“你的斩草除根,竟是因人而异。”
薛青铠靠在门边,抬起虎目看着喻怀瑾,眼中并无一丝玩笑之意。
“可留之人不留,不可留之人却因为情分而放纵,我且问你,喻鹏达的心可能安静?他必然还要折腾,此番你看了喻老的情面,下一次你还能要他命?”
薛青铠声音与他的形态一般,有一股厚重之感。
喻怀瑾对于薛青铠的话,没有辩驳。
他确实也没有理由辩驳。
“情分可抵一两次的作孽,但若是一直成为免死金牌,最后必然的结果便是你被反伤。许多事情,你都是如此,你若是再不清醒,必受其累。”
薛青铠说到这,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再靠着门槛,转眸去看慕言,“小妹,我们走吧。”
慕言全程旁听,细细想来,觉得自己大哥的适才的每一句都十分的有道理。
她看着雄伟的薛青铠,美丽的眼眸之中闪出许多骄傲,她的哥哥有勇有谋,成为骠骑大将军当之无愧。
慕言走前同周颂挥了挥手,依旧是笑盈盈的温柔模样,“颂哥儿,你好生跟着师父,母亲先出去了。得空的时候,你再来寻母亲。”
今日是周颂的拜师宴,慕言自是不能带走周颂,看他小小模样俊俏十分的样子,满心喜悦。
“是,母亲。”周颂轻巧的应下。
他与旁的孩子不同,并不是十分依赖父母,如今有事要做,更愈发的独立。
得了周颂的回应,慕言喜滋滋的同薛青铠走回待客的花园。
走在一边的慕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时不时的压一压眼尾,担心自己喜形于色。
“这般开心?”
薛青铠低着头,同小妹说话,声音不由的变得温厚。
“孩子出息,做母亲的自然开心。”慕言被人发现了情绪,脸色反倒轻松自然起来,大大方方的笑着。
阳光下,她的笑容明媚动人。
薛青铠从前不常看到自己小妹的笑容,近段却时常看到,每每看到小妹的笑容,都想到她小时候软萌可爱的模样,冷肃的眼眸随之变得温和。
“你若是有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他深深叹息一生,时只可惜,哪怕他们愿意将一辈子的幸运换小妹的幸福,老天也不肯答应。
薛青铠的脸色不由的有些落寞,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却过得比府中任何人都要曲折,每每想起这些,他的心便十分的不好受。
“大哥,我如今可幸福了,侯府那些孩子如此的聪明,是我的幸运。虽然他们不是我亲生的,但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我的孩子了不是吗?
所以是不是我自己的亲生的有何区别?今后若是他们敢不孝敬我,不说将军府,律法也会收拾他们的。我怕些什么!”
慕言想得很开,语气乐观且笃定,不管是不是自己生的,总归都是自己的孩子。
况且她不用经历成产之痛,就能得到这些好孩子,哪里是不幸福,简直就是幸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