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不是两口子吗。”老冯说。
“这可是你说的,啥时候领证去?”燕子借机问。
这说到了老冯的痛处。
现在他想的比以前要多一些,不但想到老冯家媳妇短寿的事,还想到了自己家产的事。
给自己生养儿女的老伴儿都没得到啥,早早去了。对燕子这个半路夫妻还有点不放心,万一领完证哪天和自己离婚了,是不是得分家产?虽然现在可以进行婚前财产公证,但真要是做了,对自己这个堂堂村书记来说也是件丢人的事。
还有,燕子也不会再跟着自己。
俩人没再讨论这事,但无疑彼此间产生了隔阂。
由于老冯不同意给老谭涨工资和给股份,老谭的工资还是六千块钱。
对这些老谭没啥意见,也不知道这事。在饺子馆干主要是看艳华的面子,十多年的老朋友必须帮忙。如果是燕子一个人开的,他可能帮着开完业就走了,毕竟六千块钱对他来说太少了。
可是今天老冯说的话叫他不痛快,有了不再做下去的念头——不信任还做啥?
心里有气,心情自然不好,加上下雪,就有点小郁闷。
张丽打电话说吃火锅,他正想找人喝酒呢,于是欣然答应,在酒坛子里打了一斤酒,跟李爽和华清交代一下,然后出了店门。
大街上行人很少,雪花挺大,落在身上轻轻柔柔,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前天,也就是摔倒的大爷入院一周后,其儿子没来,老太太到了店里。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并替她儿子给老谭赔了不是,同时拿出一千块钱来。老谭没收那多,只留下五百。
看到老太太老谭不禁想起母亲。
八月节的时候回去看过一次,母亲还能坐在院子里扒苞米呢。在家待了三天,没待够,没办法,饺子馆刚开业三个多月,不能撒手,就着急麻慌的回来了。
一边走一边想,现在饺子馆已经走上正轨,厨房华清能料理,前台李爽能摆平,自己在不在都一样,有时间回老家陪母亲待几天。正好是冬天农闲时候,可以到几个姐姐家看看,好几年没去了。
人哪能没父母呢?
哪能没亲姊姐妹呢?
郁闷的时候想找朋友喝酒,感觉到累的时候会想家,那是最温暖的的地方。
有了这个打算后回家的念头就强烈起来,心里都热热的,想现在到家才好呢。
落在头上、脸上的雪花很快融化,凉凉的很舒服。看着已经彻底被白色覆盖的天空、街道、行人,有了莫名的亲切,甚至有些感动。
思绪很快又回到饺子馆,在回家之前得把工作安排好,像自己不在这干了那样安排。一是锻炼华清和李爽,以及厨房员工;二是为不在这干做铺垫。
他仔细地思考一下。
现在饺子馆已经做起来了,生意不会出现大幅度的波动。如果不做分店的话,自己在不在都一样。当然在的话会好些,大家只要看着他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干活也来劲儿。
其实这也是自己的短板,没培养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接班人。这是管理上的弊病,自己在的时候行,不在的时候一团散沙。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威慑老板,有叫板的资本。
但这样绝对不利于发展,对饭店来说没有好处,对手底下的人也没有好处。人家跟了你好几年,总没出头之日哪行?所以说得叫他们厉害起来。
怎么厉害?
去锻炼,实际操作。自己在幕后给与支持,不对的地方指正,对的地方表扬,一点点的就行了。当他们彻底成长起来之后,自己也厉害了。
还有就是老冯能说出这些话,就已经不再信任。现在看矛盾集中在自己身上,跟华清和李爽没啥关系。撤出来把饺子馆交给他俩管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李爽、华清他们工资不低,按着积分制执行马上还要涨。他们在这里工作挺好,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
艳华和燕子对大家都很好,处的和姐们儿似的。走后他们在这里干自己也放心,并且能干的长远,这是最主要的。
当老大的要把小弟们安排好。
还有,如果艳华和燕子想要开分店,自己依然帮忙。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希望渺茫,很明显老冯不打算开分店,已经和燕子、艳华、老邓产生了分歧。
咋说呢,买卖好做伙难搭。
赔钱了分崩离析,赚钱了各怀心事,人性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