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二爷倒背着双手在院子里观花猪时,一夜未睡的王访渔跪正跪在母亲床前,而荆吉良参奏他的折子,已递到了万岁面前。
当姜二爷夸奖了一番猪身上的花纹生得别致、书秋喂猪喂得很好时,武云山参奏徐崇的折子也递到了万岁面前。
早朝之上,姜松全神贯注地听着诸位大人痛斥朝中乱象时,姜二爷正在抱怨儿子还不如猪,“为父好吃好喝地养了你这许久,你竟一点肉也不长。”
昨天傍晚给父亲搓澡,晚上又被父亲扰得没完成功课没睡好的江凌,绷着小麦色的脸陈述事实,“您被祖母养了二十九年也没长胖。”
姜二爷哼了一声,“为父小时候比你有良心。”
小时候胖长大了瘦,所以长大就没良心了?姜留嘿嘿笑了起来,姜慕燕也抿嘴无声笑着。姜二爷看着两个闺女,言道,“这么算起来,还是留儿最有良心。”
胖乎乎圆润润的姜留……
瘦溜溜细高高的姜慕燕……
姜二爷满意了,对黑不溜秋的小书秋道,“这猪好好养着,过年时杀了给你炖菜吃。”
“是。”牵着猪的小书秋开心应下,“二爷,奴婢打猪草去了?”
“向你爹讨一顶大草帽戴着,再这么晒下去就比三年前的凌儿还黑了。”姜二爷叮嘱书秋,还不忘挤兑儿子。
待爹爹与哥哥一起回城后,留在庄子里的姜留与姐姐商量道,“姐,咱们跟着书秋去打猪草好不好?”
打猪草若伤到手指,便不能练琴、练字了,姜慕燕拉着妹妹的手,“咱们跟去看看,顺路剪些别致的花草回来,姐姐教你插花。”
准备打猪草的姜留,被姐姐带着在山坡和田埂边寻找生活中“优雅别致”,一日下来插了几瓶不错的花、移栽了一株不知名但长得很别致的草,准备回府后送与祖母和母亲。待到后半晌,在国子监读书的姜大郎乘马车来了。
经由大郎哥,姜留和姜慕燕才知道,荆吉良在宣德殿上参奏的不只是她们的大舅王访渔一人,而是十三人。这些人犯下的事与王访渔一样,只是他们的胆子没王访渔大罢了。国子监连同司业在内的十三名官员、授经夫子被捉,近三年入国子监的两百余名学子的资格待重新审核,国子监放假五日整顿。
“祖母不放心二叔和两位妹妹,便让我来了。”本来是人心惶惶的大事,但忽然得到五日闲暇的姜大郎,心情却是十分雀跃的,只是当着两位妹妹的面,他将这份雀跃藏了起来。因为这次犯事被抓的主犯,是她们的舅舅。
听到涉事的不只大舅一人,姜慕燕反而觉得轻松了些。她想起好友马南湘,便向大郎哥打听道,“大哥,祭酒大人可被牵扯其中?”
“祭酒大人不在荆大人参奏之列,不过他毕竟是国子监首座,失察之责定定是要担的。两位妹妹知我在想什么?”姜大郎含笑问道。
姜慕燕摇头,姜留配合问道,“大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