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凤舞从内侍口中得知雪儿为封为皇贵妃时,一双凤眸里划过一道嘲讽之色,嘴角泛起一抹得逞的冷笑,待吩咐那个领赏的内侍有什么消息要尽快来通报离开后,转眸看着坐在一边的李芸娘,挑眉说道:“娘儿,真没想到,你的计策如此管用,想那程蝶舞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千辛万苦得到的最后却终是黄梁一梦,呵呵……”
听到自己女儿的话,李芸娘脸上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一双眸子里充满了阴狠之色,冷冷说道:“这还不够,当初咱们娘儿两受的那些委屈我要千倍万倍的还给她程蝶舞,你的那些人做的那件事怎么样了,也该是时候了,趁火打劫,火上浇油正是时候。”
程凤舞抬起纤纤玉手撩了下颊边的头发,冷冷一笑,看着不远处开着的殿门外的天空,冷声说道:“娘儿放心,女儿早就安排好了,咱们呀,就坐在这儿等着看她程蝶舞的下场吧。”
此时的程蝶舞安静如一抹空气的站在窗前,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点情绪,可是,那紧紧握着窗棂的双手还是透露出了此刻她的心里是多么的起伏不平。站在不远处的如燕看着自盖上凤玺便站在窗子前不发一言的程蝶舞,眼里划过一抹深深的担忧之情,嘴张了几张却最终没有说一个字。她知道,此时的程蝶舞最不需要的便是自己的劝慰之言。如燕心中叹了一口气,眼里闪了一闪,终是转身无声的离开了宫殿。
程蝶舞抬眸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眸子里是深深的伤痛与悲伤,对着飘过的云朵低低喃道:“娘儿,你说,现在女儿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上苍对女儿的报应?为了报复李芸娘母女,女儿的这双手直接或间接的沾了不少人的鲜血,所以,上苍才会让女儿心爱之人忘记了女儿并如此对待女儿,是不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李芸娘和程凤舞做的恶事不少, 如今却依然安然的在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是因为上苍也怕恶人吗?还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可是,女儿我真的无心去想,去分析了,我好累,心好疼,娘儿,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最对的呢?娘儿……”程蝶舞紧紧闭上了双眸,强压下那夺眶欲出的泪水,待感觉到泪水被压回去后方才再次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次,她的眼里除了一抹深入骨髓的伤痛外,还有一股如烈火般的厉色所充斥……
轩辕澈看着自己派出去的探子送回的奏报,一脸铁青的抬手把那份奏报撕的粉碎,握拳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就听到书桌发出一声吼轰然倒塌。房间外的雪儿身体猛地一抖,一双眼里闪过一道亮色,咬咬了嘴唇,终是走了进去。却在走进去还未开口说话时,便听到轩辕澈厉声冷喝道:“出去!”
这是雪儿第一次看到如此疾言厉色的轩辕澈,身子再次抖了一下,行了一礼,转身无声的离开了房间,只是眼里的那抹亮色却转而成为一抹阴狠之色。雪儿在被程凤舞找到之前,不叫雪儿,而是叫如花,是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娘亲软弱可欺,父亲却是一个嗜酒成性,嗜赌为生的混蛋,在又一次赌光后为了赌本把她卖进了京城最有名的花楼,若不是被程凤舞找到接进宫中,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人尽可夫的低下妓女。
进宫后的程凤舞不仅给了如花一个新身份,还给了她一个新的人生,程凤舞说的很明白,路是靠人走出来的,她只是替如花铺了一条路,至于这条路最终的结果却要告如花自己走出来。刚刚见到轩辕澈,如花的心是胆怯的,却又是雀跃的,轩辕澈的英俊,轩辕澈的威严,无一不让如花陷进了一个独属于女儿家的惷梦里,尤其是在看到了那幅画,画上的女子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时,她终于明白了程凤舞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而就在那刻,如花告诉自己,她不再是如花,这个世上也不再有如花,她是雪儿,只是雪儿。
从一开始的胆小甚微,到如今的信心满满,没有人知道雪儿是经历了多大的心理历程,而此时雪儿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成为这个自己心仪男人的唯一,她要凭着自己这张脸,让他爱上自己,不是什么千雪,而是雪儿。所以,在收到程凤舞的消息后,雪儿信心满满的来了,她想着要借轩辕澈生气之际,依程凤舞所教,加把火,浇点油,最好能让轩辕澈把那个什么皇后娘娘打入冷宫。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轩辕澈赶出来。
被轩辕澈赶出来的雪儿一脸冰霜的站在房间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明白,轩辕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他在乎。想到这儿,雪儿双眼微眯,暗想着程凤舞对自己说的那些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迈步仪态万千的走了出去。
深陷在暴怒中的轩辕澈坐在龙椅上,紧紧握着那枚荷包,看着面前的书桌碎片,脑海里全部都是程蝶舞三个字,眼前全是昨天她依在自己怀中的样子,以及她的那些话,铁青的脸却因此越来越阴沉起来,想起刚刚那些回报,又想起自己昨天情不自禁下和她发生关系得知她非完壁之身的事情,胸膛中的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般涨的发疼。
抬手捂住发疼的胸口,轩辕澈低眸看着掌心里的那枚荷包,想要用内心把它撒碎,却最终还是因不舍二字而做罢。是的,不舍,不舍的把这枚程蝶舞口中所谓的定情荷包毁掉,不忍,不忍在知道她欺瞒自己后对她做出狠心之事。这是自昨天得知那件事后轩辕澈便知道的事情。因此,暴怒中的他册封了雪儿为皇贵妃,并让雪儿掌管六宫之事,可是,轩辕澈想到的也只能是这些,只能靠这些来让自己暴怒的心得到些许平复,却始终无法做出别的事情来。也因此,轩辕澈是那么的矛盾与自嘲,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程蝶舞那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下了不狠心。
抬眸,千雪的画像再次印入了轩辕澈的眼底,那笑里仿佛充满了对自己的嘲弄和责问,可是,这一次,轩辕澈却紧握着手中的荷包转来了眼睛,不再去看千雪的画像一眼,而是把目光再次落到了手心里那枚荷包之上,眼里划过一抹痛苦之色,喃喃说道:“你说这是你我的定情之物,可是,为什么,却是那个样子。”轩辕澈清楚,若是昨天不是那个结果,此时的他或许真的会变成程蝶舞所说的那个样子,自己和她成为一对爱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