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穹窿山别院遇到了徐小乐搅局,谷香就再没有顺心过。她先是因为没有完成管事的安排,被罚洒扫庭院——活虽不重,却大大踩了她“大丫鬟”的面子,以至于那帮健妇奴仆都敢在背后对她冷嘲热讽。
更让谷香憋屈的是,她始终没有找到那天的罪魁祸首。
诚如徐小乐说的,要想报复,可得先找到他。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郎,没有留下姓名,脸上没有特征,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更何况她还得受罚、干活,等闲没有机会离开宅子。
“真是上天有眼!叫我在这儿遇到你这小贼!”谷香用力抽了抽竹竿,却没有抽动,知道罗云力气之大不是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够对抗,只好大叫道:“你这小贼,如何敢跑到这儿撒野!来人啊!家里进贼啦!”
徐小乐等她叫了两嗓子,方才哈哈大笑道:“你还是省省力气,人多了怕你尴尬。实话告诉你,我是你们奶奶请来的客人呢!”
谷香索性扔了竹竿,退后一步,双手叉腰,两片薄薄的嘴唇一碰,语速飞快道:“呸!我家什么门第,会有你这样的宾客?偷鸡还要一把米,吹牛也得下点本钱!你俩连长衫都不套一件,也敢冒充我家的客人!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哎呦哟,你那裤子上是有个洞吗?哈哈哈,真是好笑,穿得跟叫花子一样,敢说什么客人。”
徐小乐知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道理,这世上从来不少势利小人。然而他真是很委屈,这身衣服并不差呀!他在苏州放了三身衣裳,这一身正是出门见人穿的好衣裳——乃是前年嫂嫂买的松江兼丝布,请裁缝给他做的,去年还有些大,今年穿却已经很合身了。
穿着这么一套衣裳出门,无论是见有洁癖的侍郎公子赵去尘,或是阴沉毒舌的梦湘生,谁都没有挑他毛病呀。
徐小乐就低头去看裤子上的洞……唔,果然在膝盖正面有个不起眼的小洞,也不知道不小心钩坏的,还是被虫蛀了。他拍了拍膝盖,毫不介意,嬉皮笑脸道:“哈,你看男人还真仔细。是因为我好看呢?还是你看所有男人都是如此?”
谷香心跳猛然加快:这贼厮竟然敢骂我不守妇道么!她顿时恼羞成怒,满脸胀得通红:“小贼!你别逞口舌之快!等人来了,看你怎么逃脱!哈,我知道啦,后门今天有人来掏粪收塘泥,你们肯定是混过来偷懒的!好得很,你竟然还敢接我家的活,姑奶奶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你这臭饭碗是保不住了!”
徐小乐一时没想到谷香并不知道他的大夫身份,只以为她在骂他是个掏粪收塘泥的,本着对“医生”的自豪感,就冷笑道:“你有本事说这话?要真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我倒要看看谁会被赶出去!”
他这话说完,方才想起来:谷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徐小乐就想把自己的大夫身份摆出来。谁知话到嘴边,突然心生一念:我干嘛要告诉她?我就让这个笨丫鬟把事情闹大,等你知道我是你家奶奶的客人,看你吓得屁股尿流,一定好玩得很!
徐小乐紧跟着就说道:“哼哼,杀而不教谓之虐!我跟你说过我的身份啦,你若是再无理取闹,后果自负!”他故意朗声说话,又好像有些心虚,正是存了喊人来的意思。
罗云也扔下竹竿,大声吼道:“小乐是你家奶奶请来的客人,你上来就敲他闷棍,还有理了?!”
徐小乐就在罗云身后拉他衣摆,心中暗道:我的亲哥哥,你要是把她吓跑了,咱们可就没好戏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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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