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跟笨蛋傻瓜们独处?”墨紫哎呀一声“那完了,我也会变笨的。”
元澄笑过之后敛目“吴建虽愚钝,心思却歹毒。在宫船上他不敢对你如何,但若他知道我与你亲厚,可能会用你来要胁娄。”
“我当人质的话,要胁得了你么?、,多紫问完,语气一转,轻松敲敲”“要胁不了。”“是要胁不了。”元澄不否认“论墨哥,是我结拜三弟。论墨紫,是我可用之友。然,若要以元澄性命交换”
他慢慢摇头“所以,别对我期待过甚。”
墨紫心里就像扎进根刺,不会流血,但不好受,脸上笑容却明媚“元澄,当日我说互利为友,至今仍不变。你我二人虽然经历了很多事,只证明一点:彼此对彼此,确实有用。你对我,别期待过甚才是。”元澄将远眺的目光收回来,望着墨紫的笑容,看不出里头的倔强,心中微恼。恼什么,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至少,不是现在。
“墨紫,等会儿下了船,凭皇上给你的令牌,必有专座和专司伺候的宫女,你不必紧跟着我。”今日,他赠华衣美服,便是故意想让人以后认不出陋装的她来。分车,表明她和他是各自独立的身份。他并没有打算明堂堂让她在自己身后,成为有心人的眼中钉。而她对大求的忌惮,他也看在眼里。以皇帝邀请的客人,而不是他家的掌事或者义弟出席,或许可以阻止对方轻举妄动。
墨紫应声好。
半晌——
“南德的哪位公主喜欢你?是皇太后的女儿?”刺是拔不出来,但不会要她的命。她明白,激流已起,先要决定前路的方向,一旦走上去,真是不成功则成仁了。这个时代如此,她所处的环境如此,元澄,金银和她的命运如此。
元澄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是又如何?”
“只是好奇,你为何没当驸马。想想看,如果你是太后的女婿,倒霉的就是吴家人了。”她真是好奇,这位权相过往的日子,奢靡浮华,美女如云,连公主都对他倾心的话,怎会在南德丢官抄家差点没命呢?
“当女婿一定会没事吗?自古皇家无亲情。骨肉相残,至亲相残,唯有皇家最多最惨烈。大周开国女帝几乎将她的儿子和李氏宗亲杀尽,难道你还以为一个驸马就能逃过阴谋。驸马谁都能当,不过就是让女儿再嫁,金枝玉叶,谁能嫌弃她当过寡妇?”
墨紫听到这儿,乐不可支“元澄,你确定念得是四书五经,而不是到书铺子偷买的禁书?怎么这么毒?”
“谢墨紫姑娘夸我。”元澄作一揖“船靠岸了,元某先走一步。”墨紫无视他故作姿态“如同你的身份别人早知道一样,我在你家的事,也瞒不过多久。”
元澄又不回应她这句,说道“你只管吃喝玩乐得自在些,今夜不宵禁,不用急着回府。时辰到了,华衣便会来接你。”
墨紫定身不动,看元澄上岸后由一名提灯太监领走。
吴建出来,见墨紫一人站着,挺奇怪“1小姐没跟元大人一道走?”墨紫一翻双袖,雪huā凌空舞,展开笑颜“我与元大人不熟,不过劳他一送罢了。既已送到,男女有别,亲疏有分,自然各走各的。
小女子不敢与吴大人同舫,也是因为对各位之声名德品如高山仰止,并无和谁合欺之意。祝各位尊使过个好年,小女子先下船了。”
元澄能忍,她也能忍。忍中藏暗机,忍中待强击。
下了船,拿出皇帝给的来去自如令,太监立刻高看一眼,抬手便叫过来两个宫娥,吩咐她们带墨紫去偏殿。
一人撑伞,一人掌灯。
墨紫在雪中行,渐闻人声,心难平。
今夜,恐怕,不会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