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借个几日,用完就还。兄弟们的伙食自然算我的,只不知这租船银子怎么个算法?”
冷六欺道:“墨哥这话见外,不过借用罢了,还收你什么银子?快快别提!我今日就做安排,最迟明日,腾出四只船连兄弟们一起送到红萸便是。”
“六爷,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这活挺重,大冷的天兄弟们还要下水,我实在不好意思白用。”墨紫掏出刚从仲安那儿收进的银票“这是八百两,当是租船也好,给兄弟们的酬劳也好,请一定收下。不然,我可不敢有劳六爷帮这个忙了。至于事成之后,我会再封赏银。”
冷六再三推让不过,只得收了银子。当下,心中暗道怪不得徐九想娶这女子,真是很能做实事,掌握分寸,又不倨傲贪小便宜的人。
要说,无论抬徐九,还是抬官府,她一文钱不huā,他还不是照样得出船出人。
墨紫办妥了这事,就告辞要走。
冷六相送到前庭。突然凌空飞下来几道黑影,他惊喝什么人,自四周就跳出十来个帮中弟子,个个手拿家伙。
原来,布了暗桩。
一直在庭中等着的赞进,护着墨紫往后退,直到与闯进来的人保持到安全距娄。
“冷当家不用着紧,我等并无恶意,不过送贵鼻的人到此,又不好大张旗鼓,才翻墙而入。”为首的人说道。
墨紫听清了,瞧清了,惊讶得张了嘴,没想到来人竟是华衣。
华衣肩上扛着个人。他身后同穿青色劲装的千牛卫也各扛着一个人。看到墨紫,他微微一怔,再点头算是招呼过。
“几位不请而入,肩上扛着我帮中的人,说什么没有恶意。当冷某无知么?”华衣虽然曾到过猫帮帮主的继任大会,但是受元澄之命,隐身存在,因此冷六不记得他。
冷六这么一说,十来个鹦帮好手就打算开打了。
“六爷,此人我认识。他若说没恶意,想来应是事出有因。不妨稍安毋躁,听他说仔细点,如何?”墨紫便替华衣说两句。
“既是墨哥认识的,冷某自然相信。”冷六一挥手,帮众停步不前。
华衣对墨紫投去感激一瞥,转头对手下说放,就一齐将肩上的人放下来。双指直点三下,瘫软在地上的人就动了动,呻吟爬起。
横竖是要墨紫吃惊到底,华衣放下来的那人是香十一。
她一身大红披风兔毛边,翻出雪绸缎里子,歪吊在肩上。云鬓松斜,散发垂落一边。双颊桃红,双目怒气冲冲,双手握紧了拳头。站直后,对着华衣就是一拳。
华衣轻轻一闪,手上突现一卷鞭子,朝香十一送过去“姑娘,你的鞭子,拿好了。”
香十一接住就是一甩,挥开了,回手冲华衣又一鞭。
华衣仍没让打着。徒手抓鞭尾,就这么一振臂,鞭子就从香十一的手中抽出去,颓然落地。
“十一,你干什么?”冷六哀叹。他不用问,也知道没理的一定是香十一。
自从胡桃死后,香十一就成了猫帮最令人头疼的问题。本来她打算分出去单独开堂,他和徐九都松口气。谁知她见只有二十多个女帮众愿意跟着她,其他属下都不肯走,就知道即使离开,对猫帮一点影响都没有,自己反倒没了倚靠。她不笨,立刻死皮赖脸不走了,说以后再不管帮中事务,也不会给胡桃报仇,只希望借着猫帮的名头,找个好男人嫁掉,从此两清。
香十一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姿态,徐九冷六就不好将事情做绝,毕竟新旧势力交替,内里哄只会让外面的人有机可趁。于是,收回她所掌的分堂和权力,仍让她挂着当家的称谓,保留着二十多个女帮,当深闺里的大小姐一样养着。为了让她快点嫁出去,还托了上都几乎所有的媒婆,帮她说了一次次的亲。可是,她说是说想嫁人,却一个都瞧不上,还把媒婆们都骂上一遍。如今,谁也不上门了。
“我让人点昏了,六哥不帮我教训他们,还问我干什么?我不干什么,就是让人欺负了,要揍回去。”香十一气鼓鼓的表情,泼辣的动作,好不刁蛮。
“我等并未打过姑娘。”华衣语气冷淡“不过是要送姑娘回家,姑娘太胡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大人吩咐,姑娘今后莫再如此。”
墨紫听出兴味来,哦——大人吩咐?
冷六比她敢问“请问我这妹子可是闯了祸,还劳各位如此?”
华衣沉默,但他其中一个属下冷哼“闯祸倒不见得,就是皮厚。
跑到中书舍人元大人府上,死皮赖脸让大人娶她。大人不理她,她就大呼小叫,什么非大人不嫁,一辈子当老姑娘呢。”
冷六顿然汗颜“十一妹,你这不是瞎胡闹吗?元大人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居然想大人娶你为妻?”
“我知道配不起他,根本没想过当正室,心甘情愿为妾。再低可不行。我虽然出身江湖,可有功夫有嫁妆,还能带进我那二十个丫头去当陪嫁,那么大的福份。”香十一瞪着冷六说。
元澄,命犯桃hu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