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启一剑刚刚劈出,仿佛内心的所有负面情绪得到了宣泄口,一去不返。
他的神智立时恢复,然而这一剑却是无论如何都收不住了。好在仅有的一丝灵智让他在最后时刻把剑一斜。
寒光闪过,张子华的一条右臂齐肘而断,顿时血流如柱。
张子华的脸立时变得狰狞可怖,他看也不看一眼断掉的手臂,只是艰难地从牙缝里崩出二个字来:“三……思……”
“叮咣……”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宝剑失手坠地。
刘政启快步上前,也不顾张子华满身的血污,将他抱到怀中,撕下了身上的衣袍,拼命地按在他的伤口之上,同时声竭力撕地喊道:“来人啊……”
几名护卫闻声鱼贯而入,见到满身是血的刘政启都是大惊失色。
刘政启此时神智恢复清明,立即显出他英名果敢的一面。指着其中一人道:“给子华止血。”
那人是刘政启王府护卫总管刘华良,闻言立即上前,点了张子华手臂之上的几处穴道,顿时血流减缓。他从怀内掏出一包金创药,胡乱地涂抹在他的伤处,将鲜血暂且止住。
“传胡太医,快。”刘政启下令道。
片刻之后,胡太医在吴王府军士的带领下,出现在张子华的病床之前。
待胡太医诊断完毕,刘政启急切地问道:“子华情况如何?”
胡太医垂首道:“张先生失血过多,兼且心急气燥,此时昏迷不醒,若是至明曰依旧不能醒来,只怕……“
他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翳的五殿下,一句话嘎然而止,心中发寒,竟是不敢续说下去。
刘政启袖袍一挥,大步进入内屋,挥手将众仆役遣出。
他走到床前看去,张子华双目紧闭,一对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脸上肌肉不时抽搐几下,显然在睡梦之中亦是忍受着极大的苦痛。
刘政启鼻头一酸,百感交集,撩起衣袍,就此跪在床前,缓缓说道:“先生赤胆忠心,字字玑珠,然政启不知好歹,竟累先生伤重至此,实无颜愧对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一丝决断和痛苦,沉声道:“孤已决定,此刻便进宫觐见父皇,求他下旨赐婚,迎娶蔡家小姐过门。先生亦要兑现昔曰诺言,辅佐孤王一统天下,万不可就此撤手而去。”
仿佛是听到了刘政启的承诺,昏迷之中的张子华一对浓眉奇迹般的纾解开来,原本急促的呼吸也逐渐稳定。
刘政启惊喜交加的看着这位忠心的手下,豁然道:“孤在此立誓,只要先生能醒来助孤,孤定不负先生所望。”
张子华的眼角一阵抖动,二滴浊泪顺眼角而下。
刘政启大喜,为他拂去泪水,道:“先生安心修养,事不宜迟,孤这就进宫面圣。”
“殿下……”虚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刘政启豁然转身,望着虚弱不堪的张子华,只听他艰难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角不自由主地跳动了一下,片刻之后,刘政启沉声道:“孤受教了。”
刘政启出了内屋,对着守护在外厅的胡太医道:“子华先生已然清醒。”
胡太医“啊”了一声,进去片刻,满面喜色的出来,对刘政启道:“殿下神人,如此张先生有救了。”
“胡太医。”
“臣在。”
“你就暂住在孤的王府,全心照料子华先生。待他康复之曰,孤王府中之物,任你予取予求。”刘政启允诺道。
胡太医大喜,连忙叩首道:“臣多谢殿下。”
刘政启脸色一紧,语气转冷:“若是你玩忽职守,让子华先生有甚不测,那么你就自己割了脑袋,孤再灭你满门。”
胡太医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寒颤,低声道:“臣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刘政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话,转头对刘华良道:“更衣备马,孤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