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方老将军对方殷还是比较满意的。
将军府改作侯爷府,方老将军还是方老将军,方老将军并不认可自家忠勇侯的身份,就如同方小侯爷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士。父也孤梗,子也另类,自打京郊回来父子二人一般终日窝在家里,一个托病不出,一个无所事事,变成两个闷嘴葫芦,这急坏了罗伯。说老的罢,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小的罢,右耳朵进左耳朵出,一般说着是是是完全不当一回事,罗伯急得头发都白了:“咚咚咚!”
老皇上差人通传,连宣三次,爷儿俩就是不上朝。这很过分,可说给脸不要,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就说摆谱儿那也得看跟谁,当然跟谁摆也不能跟皇帝老子摆。所谓王侯将相,不管有种没种,万岁爷只能有一个,那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得罪了就是杀头,不杀头也是坐牢,将牢底坐穿,坐到死!当年的悲剧又要重演,作为一个见证者,罗伯是绝对不容许:“砰砰砰!”
“来了!来了!”有人敲门,敲半天了。
“萝卜萝卜,你聋了么?”不是罗伯耳朵背,而是罗伯有心事,罗伯却也不知自家老爷少爷正是一大一小两块肥肉,此时不止老皇帝一个人惦记:“元宝元宝,不许胡闹!”说话门打开,二人走进来,一个锦袍玉带一个玄衣乌帽,双双富贵又体面。正是两个公子哥儿:“罗伯,烦请通报咱家世兄,元礼元宝求见。”
说话的是元礼,八王府中三王子,其人白净修长温文尔雅,年二十一。正与方殷同岁。这话说得有学问。咱家,世兄,求见,这可是真正的皇子皇孙,就说右邻右舍,何曾这般客气?说到这里,也提一提。方家小则小矣穷则穷矣,出门儿左拐五王爷府,出门右拐八王爷府,前头就是三王爷府,大王爷府还在后头——
这一道门,等闲人是进不来的。
“世兄——世兄——”元宝也是王子,五王膝下八子。过年刚满十八。却与无能大仙一个年纪:“方殷!方殷!快快出来,有人找你!”长得也是团团圆圆,眉眼俊俏白胖可喜,生来就是人见人爱,个性率真也不客气:“罗伯,你快起来!不是说过了么。他们跪我,你不用跪!”罗伯已经跪下了。元礼是在搀扶着:“罗伯罗伯,快快请起!”
罗伯早就跪下了,罗伯说的是:“二位小祖宗,莫要如此说,该跪就得跪,老奴我乐——”
“罗伯!”方殷行至厅中,正见这一幕:“你!”
“还有你!”方殷当先发难,当其时方殷只觉一邪火直蹿顶门,拎着钧天便就冲了过去:“哪里来的小狗!敢来我家乱吠!”
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便就误会,无论罗伯如何奴颜媚骨卑躬屈膝,方殷也当他是自己的亲爷爷,但使方殷在此,天王老子来也不跪:“啪!啪!”正是两记耳光,一人赏了一记,元礼怔在当场,元宝滚倒在地:“啊——”罗伯以手抚胸,当下缓缓倒地,眼见两眼翻白,活活晕死过去:“滚!”也是无法,罗伯不知如何面对:“滚蛋!”这就是咱家世兄,这就是方小侯爷,不是小爷,而是大爷,元礼元吉算是见识到了:“哪里来的滚回哪里!”
“你,你,这是——”元宝还没反应过来,元宝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个:“作甚?”
“哈哈!有种!”元让仰天大笑,却也心中惊悚,那一掌根本就避无可避:“好极!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