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米是一道坎,今日风冷,势也劲疾,一些体形较小的游隼飞鹞无力再上,只余大型猛禽。
一万!
万米之上又是一道坎,寒风狂野,气流凌厉,数千猛禽折了大半,无奈坠落。
一万二!
翅翼弄风雪,神鹤也高飞,及至一万二千米高空老鹤仍是悠哉游哉,而追随者已是寥寥无几。
一万五。
鹰王雕王鹫王齐上,声声怒唳穿云上,欲与鹤王试比高,然而终是止于一万五千米的无形天堑之下,一般不得近之。
高飞,高飞,还在高飞。
神鹤高高飞在天上,数十万人共同仰望,在那样的高度鹰王雕王鹫王俱已化作尘埃,眼中只有那一颗黑白分明的棋子。乌云起又落,风冷雪未霁,棋子没于风雪,神鹤杳于云天。又一时猛禽部队回归阵营,终是没于城西旌旗海洋之中。一鹤当空,无可比翼,陀迦落的猛禽部队便就毁了将旗也是难免铩羽而归,这一场仍是势钧力敌。
是的,无论什么样的鸟,也不过是一只鸟。
“雪儿!雪儿!”神鹤是鸟中之王,阿乌才是鸟王之王:“可怜的雪儿,天杀的陀迦落!”
“生来何其苦,死了又何妨。”雪儿是一只美丽的雪鹰,现下快要死了:“阿乌阿乌,你不要哭。”
“这是何必?”阿乌爱鸟,我们都知道。
是的,阿乌能和鸟说话,无论那是一只什么鸟:“又是何苦!”
“生存就是苦难,死亡就是解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陀迦落,翻来覆去陀迦落,死去活来陀迦落,阿乌是鸟王之王而陀迦落是鸟兽之王,说到底还是活佛比鸟人高了一个档次:“阿乌,阿乌,不要再问,为什么。”语落,气绝,安详地阖上两眼,死得平静而又满足:“雪儿!雪儿!”一个新的朋友,就此阴阳两隔,阿乌抱着雪儿的尸身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啊呜——啊呜——”
这是自己吃错药,还是给他洗了脑,阿乌无法理解阿乌也不想明白:“陀!迦!落!”陀迦落根本就不是活佛,陀迦落是一个魔鬼,阿乌咬着牙流着泪红着眼指着天对着地发誓,不杀陀迦落,阿乌誓不为人!只有陀迦落死了,杀戮才会停止,只要陀迦落活着,灾难就会继续,阿乌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琵琶声声,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