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坐几天牢算什么!哪怕出了大牢就被贬职也无所谓,因为只当一天翰林也是当过!
这里面重要的是资历、资格,而不是经历,有了这个资历就像有了敲门砖,至于其它那都是次要的。
汪芷看着心花怒放的方应物,颇有玩味的问道:“你真的没意识到,这又把你向前推了一步,又要多在陛下心中扎一根刺了?”
呃......方应物笑容停住,凡事有利就有弊,汪芷所言也是个问题。这种情况好像是清流朝臣利用这种形式公开向陛下叫板似的,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故意的......
自己身在狱中,并没有目睹外面的场面,对外界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但是不经意间,自己却站在了朝臣与天子激烈交锋的最前沿。
而且外面的人把自己高高的抬了起来,那自己在天牢里面能掉链子么?能玷污别人给他的荣耀么?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自己胆敢玷污荣誉,那舆论就敢把自己踩到泥巴里。
方应物突然记起了古书上的一些故事,有些大臣去上朝死谏时,亲朋在家中准备好了棺材,一时传为美谈。
当时觉得这故事褒扬了节义,故事里的人很值得钦佩,现在想来却有了新的体会——一旦别人棺材连都准备好时,那么这大臣也就等于被捧杀了,他想反悔不去找死都不行了!不然岂不成了笑柄?
现状宛如两军对垒,功勋最突出的必然是先锋,最惨烈的也是先锋。舆论把自己抬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一个不好就是先锋或者干脆就是烈士......还是那句话,这就是声名鹊起的负作用!
见方应物被吓住,汪芷得意的一笑,拿腔捏调的学着方应物的口吻点评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方先生你不思自救,却只顾调戏别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方应物连连苦笑,汪芷所言不错,自己已经到了最危险的的时候,天子的耐性绝对是有限度的——这段时间,先有父亲上疏,后有毛弘毛大人进奏,又有林俊林大人死谏,六科又在这个敏感时候公然把自己任职落实......
在天子眼中,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一次又一次的迁怒于自己,可一可再不可三,大概已经在临界点边缘了。
说得严重一点,找个罪名直接把自己推到菜市口砍掉也不是没可能!在清流舆论的眼里,大概会认为这是成全了自己,舍生取义杀身成仁也!
自己的小命是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声望熬到这个地步也足够为资本了,不能再继续玩火了,再玩火就要自己烧自己了!
方应物心中思量已定,毅然抬起头,既诚恳又坦率的说:“汪厂督!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你我当精诚合作,携手前进,共度难关!”
汪芷侧着头,语气很轻佻的答道:“我不介意拉你一把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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