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力大军西进,作为后勤基地,太守杨复身上的担子却是不轻,他要总理整个后勤调运和民壮支派。
而区区一个县城,李长军虽然极力邀请鲍康来、杨复齐至,可鲍康来杨复一商量后,还是只去了鲍康来一人。有此足矣,杨复再去,根本没必要。
现在鲍康来人已经去了快一天,还没一点消息传回。杨复也不感觉有什么不对,因为在他心底李长军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兴和县地方势力一般般,有了鲍康来的二百劲锐亲随,加之李长军手下控制的力量,轻轻松松‘安定’整个兴和,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杨复对兴和方面是放了一万个心,却哪知,温温顺顺的绵羊一瞬间变成了大灰狼,鲍康来栽进去了!
“燕兄,李长军素来忠心王事,你可知道他为何发难?”这一点很重要,杨复的自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内幕,李长军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可以凭持的法子。“难道就是靠鲍将军?”不提别的地方,单是郡城里的三万大军,荡平兴和易如反掌。李长军叛逆,怎敢没有一点依仗,杨复心中暗咐道。
“李贼没露出一点口风。县衙内也有心向朝廷的书吏,之前都没察觉出任何一点不对来。”燕翔说话中透出一股冷意,因为越是如此就越证明李长军的叛逆是蓄谋已久。如此当然必有因由!
“立刻遣使问责。”杨复定了定神,暂时压下心头的烦絮,思考起了对策。首先不能服软,不能因鲍康来在他手中,就对李长军有忍让,这态度必须坚硬。
但也不能百分之一百的坚硬,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要留下一个豁口来,绝不可逼急了李长军。必须要李长军保证鲍康来的安全,若是鲍康来有了个闪失,杨复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再传命蓝梅山、射虎谷,令姚方琼、庞子恭各率三千兵马,今晚酉时必须抵近桃水渡口。”
出兵,不管事情最终如何解决,杨复决定立刻出兵叩击兴和。至少要展示出己方的气势和应有的态度。“我再亲引一万兵马,如此就有一万六千人马,十倍于李贼军力。”
“好。就该如此。”燕翔是东城郡的长史,进士出身。却性格刚烈坚强。对于叛逆历来就主张持强硬态度,比如朝廷对宋王。是以对杨复现在出兵的决定是举双手赞成。
……
威县城外。
鲍康来被扣,就在郡城上上下下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忙活的不停的时候,北面距离他们一百多里外的威县城外,一支两万六七千的队伍正在迅速向城池逼近。
拿下繁峪山之后,祝彪是大松了一口气,但大军并没有立刻停下,为了保持部队的隐蔽性。他的要求是不放走任何一个敌人,要绝对性的避免消息泄露。
两万多人上山下谷,拉网式的搜索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时间持续的比进攻后山军营还要漫长许多,再捉到了三百多个残兵后,人数近乎凑齐了之后这才算正式结束。
然后,热乎的肉汤。干燥的帐房,期盼已久的东西也终于呈现在了宋军上上下下三万将士的眼前。
繁峪山,前后山两座营寨虽然都不是永久性建筑,可两座营寨修筑时考虑的却很是齐全,而其中包括的就有下雨天的遮雨泄水。而兵帐内也都置有床榻,所以便是下雨时只要在帐篷顶部铺上一层茅草。防止雨水滴下既可。
不过繁峪山前后军营到底只有五千人的编制,挤一挤要塞下六倍数目的人,真的是很拥挤很拥挤。还有为了安抚新降的焦明部,或是说为了给这些人做一个无言的承诺,祝彪并没有把他们赶出兵帐。只是做了一定的压缩,于是乎兵帐的数量真的不够。
最后免不了宋军们冒雨搭建起一顶顶帐篷来。这东西前后营的库房中都有不少。军中的一千多才全部被隔离,当然,他们的环境也更是舒服。
如此军队士气虽有回落,可还是保持在了70点上。
第二天天亮时分总算是老天开眼,这场淋淋洒洒下了四天的春雨终于停住了。祝彪又让手下兵马休整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时这才快速向威县城进发。而在此之前,他留下了陆通所部和生病的将士留在繁峪山。其目的一是保存一条退路,二是在主力部队暴露之后,吸引到大量的太子军之后,陆通迅速攻杀向西南或是西北方,不管是进逼蓝梅山、渔鼓道还是射虎谷。
繁峪山距离威县县城的直线距离不足五十里,但真走起来要足足一整天的时间,再因地面泥水滑泞,在途中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宋军逼进威县城池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北城门处,王九玲有些坐卧不安。眼看这天色已经暗下了,怎么人还没赶到?“难道路上出了麻烦?”王九玲自问道,但他遂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此次宋军有好几万人马,实力强劲,便是集中了威县所有的郡国兵、乡兵民壮迎战也不堪一击,更不用说现在丁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的情况下。
“该是因为路上难行吧!”王九玲心中不住的自我安慰道。自从几天前收到那封‘启动’的来信,昨天又收到焦明的来信,王九玲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心里七上八下。今天和同僚相遇时,都总感觉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司马!”一名都伯疾奔进城门楼内,向王九玲急声禀道:“城外有支兵马靠近。”
王九玲的心脏顿时一停,一种无发用言语能形容的惊悸感从他心中升起。就好比被人紧紧地一把攥住了心脏,那种窒息感使他在那一刻都忘记了呼吸。
“打的是谁的旗号?”王九玲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口中是半点不慢的脱出这一句。
“号”字始一脱口,王九玲猛的打一个激灵,一切才恢复了原状。头脑、身心,那股巨大的压力,惊悸感,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王九玲这一刻心神轻松无比,脑子里一片清明,状态竟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大的连王九玲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心中不觉暗自奇怪。
不过现在大事临头王九玲也没时间来思考这种情况,全身心的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大变上。这可是关乎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可比那一惊一乍的重要多了。
“天色暗淡,还无察知。”
“待我去看。”王九玲站起身来,一整周身铠甲,率先迈步出了城门楼。
打眼看去,就见不远处,约有两三里的地方,一支兵马整在光明正大的快速靠近。
不多时,那支兵马就来到了城下,前列十多支火把的照射下,焦明身披铠甲横刀在马,身后立着一杆上书斗大“焦”字的将旗。
“是焦将军!”那都伯倒率先叫道。焦明驻守繁峪山以来,其山上粮草军资皆是靠威县供应,来来往往押运粮秣物资也有了几次。北城门的这票守军多是认得他的,也知道他和王九玲是至交好友。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兵马。”
焦明身后,大约跟的有一千士卒。
“快放吊桥,开城门。”城头上,王九玲立刻叫道。
在他身旁都伯吃了正伸头看向下面,听到自己上峰如此话语,一双眼睛猛的就是一凸,骇然的掉头看向王九玲。(未完待续。